朱天杰

来源:醉墨堂     2017年7月12日    责任编辑:=    


  朱天杰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江苏省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

  江苏省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

  徐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

  徐州市美术家协会主席

  江苏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兼职教授



  无远弗届

  朱天杰

  无论是为画展准备画作还是出版画集,与我而言,总有遗憾。《尚书?大禹谟》中有一句话——“惟德动天,无远弗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这句话在今天看来,颇有心灵鸡汤的意味,姑且“喝”上一口,让我对这“遗憾”有一些心安理得的释然。

  这本画集的大部分作品创作于2017年。近年来倾向于创作小幅画作,大多两、三平尺,一来对于展示空间无所限制;再来,自知步入花甲之年,索性在方寸之间探究笔墨情趣,不亦乐乎。并经常自我打趣地说,“纸界变小,而笔界无限。”

  绘画之于我是重要的,因为它是心灵的倾诉,生命的召唤。之前我所从事的媒体工作、杂志工作、大学授课及策划展览等都是我从事艺术创作的铺垫。我并不情愿去做一位优秀的媒体人,尤其不愿意做理论家。我清楚自己对文字的领悟远不如对图式的敏感。我更愿意做一位好画家——这也是我一生百折不挠的志向。

  我希望通过自己画笔所呈现的世界,是在不断的探索和试验中,用心感悟,凝聚而成。它们经过我内心的沉淀和净化,自然而然地进入中国人的心性传统,更进入我生命的真际。

  画册中的文字部分,除选用一篇我的《画语拾零》外,两篇评论文章是近年来理论家对我作品的艺术品评。还有来自我熟知的十位理论家、画家的建议和批评的只言片语。这些文字就像在我绘画道路上开启的无数盏明灯,照亮了被我忽略的“盲区”,也让我的心界无比明亮。

  画展和画集的名字我均选用了“无远弗界”,这四个字也影射了多年来对自己艺术道路的反思——作为一位艺术家,不应囿于一类画种,一种画法,而要以更宽厚的视野去审视中外诸多文化现象和当下艺术发展的方向,并从中寻找与自己心性相关的那一部分——“界”有界,而心无界。

  这次展览,得到许多朋友给予我的支持、鼓励和帮助,在此由衷地表示感谢,当然,我更愿意得到各位同行对我作品诚恳的批评和指正。

  艺术的感受,是一种生活趣味,也是人生态度。筹备展览、选画和编书的过程更像是梳理自我的心灵对话,在选择与放弃之间发现遗憾,以一种出离自我的心态去审视自己所走的每一步,辛苦之后,甘之如饴。

  最后,希望这本作品集能将我对艺术的热忱以及多年来对绘画的思考和探索一一呈现,当然,我更希望藉此打开更广阔的心界——无远弗届。

  2017年6月18日



  前 言

  朱天杰先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参与省级专业艺术活动中就已崭露头角,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之后他选择了用更人文也更广阔的方式在艺术领域与践行和探索,没有走所谓专业艺术家的道路。坚持在综合艺术的视野下不断构建并完善自己在艺术领域的认知,包括撰写文章、大学授课、主编杂志、策划展览、主持美术馆、参与艺术活动等等,其经历之广博令人敬佩。与此同时,这也为朱天杰先生的绘画艺术提供了丰富的积淀和广阔的空间,其画面散发出的特有的文化内涵和审美意趣,给中国当代山水画界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艺术样本。

  对当下而言,中国山水画可谓是最难的创作方向之一。中国美术史上高峰林立,绝大部分都是山水画家造就的,这无疑增加了当下山水画创作的挑战性和难度,打着传统名义一味地临摹重复,在艺术批评视野中已毫无意义。难能可贵的是,出生于艺术世家的朱天杰先生,并未囿于技法与图式的简单传承,而是在深刻理解文化传承内涵的基础之上,在传统面前轻装上阵,不断做出新的探索与尝试。

  看朱天杰先生的作品,最大感触就是不老气,实验的气息扑面而来。求变求新一直是他追求的,构图、颜色、笔法等都是新的面貌,变化丰富多彩,看似轻松涂抹,信手拈来,实则有着自身内在的创作逻辑。而这种逻辑是在对传统的充分认知和对当代艺术了解之上建立的,画者缺一不可。 我始终认为,开放包容的态度和积极务实的探索是一切保持活力的基础,在这一基础之上才有变革的可能。就朱天杰先生目前的作品创作而言,已经具备了充分的变革基础,人们常讲“衰年变法”,朱天杰先生未来的创作是值得关注和期待的。

  陈瑞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策展人



  以情造境 独抒性灵

  ——品读朱天杰先生的山水画

  徐沛君

  对于朱天杰先生的山水画,可以从许多角度进行阐释,颇具有“构成”意味的形式感,雅致而清丽的设色效果,朴厚而挺括的线条……种种特色,不一而足。而笔者认为,朱天杰先生山水画最有特色也是最值得品味之处,在于造境。唯有理解了其造境,才能领略其笔墨形式语言的特色。

  朱天杰先生的山水画境清新隽逸,充盈着淡淡的诗情。 欣赏这些作品, 仿佛在和他闲坐品茗时, 听他描述在山中游览的观感——春风染绿了绵延不绝的山岭, 也催开了山坡上满树的花朵;煦暖的秋阳让远近的山林呈现出一片金色,林中的亭子空寂无人,而一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白云悄然驻足崖下,仿佛在等待某位隐者归来;暮色四合,浅灰色的云霭笼罩着远山近岫,天空飘落雪花,让整个山林成为粉妆玉砌的世界;夏日山问的巉岩跌宕错落,忽然一阵轻风掠过,松枝揺曳, 飒飒作响,似乎与山谷里泠泠的溪水相互唱和……他不刻意表达自然景象宏阔的气势,也不刻意抒发慷慨激越的气概,而是以恬淡和从容的心态,绘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悟。

  画如其人,画为心迹。朱天杰先生的作品和他的为人一样,始终给人以温厚亲切感。含蓄蕴藉 清新质朴是他的山水画的基本格调。他的作品中没有故作声势的张狂, 没有自命不凡的矜持也没有对“书卷气”的一味卖弄。他一直在用自己手中画笔去书写自己的感受,他的“山居笔记”在平淡中显现悠长的韵味,是坐于凡世,而心境超脱的体现。这些画作没有像古人那样借物起兴,更不渲染深邃艰涩的哲思,而是以平易见长,充满了怡然自得、超然物外的欣悦色彩。他作画,似乎从没有如临大敌般的紧张与谨慎,也不太喜欢奔放恣肆、舞笔泼墨,他只是在兴之所至时,沉吟片刻,把那些目之所见景象记录下来。由于胸有成竹,他往往寥寥数笔就能把山水的神韵传达出来, 余下的事情只是把细节进行深入刻画。 这些也正是朱先生品性特质的写照一一外表平和、待人热情、行事低调 。

  能营造出此种胜境,与画家采用了恰当的形式语言有关。总体看来,朱天杰先生喜欢“满构图”的布局方式,“满构图”不只是简单地把画面填满,而是在繁密中见空灵;他喜欢实笔,但实笔中见虚静。他画岩石,笔法概括,大小不一的块面疏密相间,具有音乐般的韵律美。山石间穿插以秀雅的小树,使画面活泼多变。他讲究篇章结构,擅长用短线来组织层峦叠嶂,波折之间变化多端,既恰当地反映了自然景物的特色,也能体现出点线面的“抽象”形式美。他惯于写丘壑的高低错落,却能气息贯通。他善于运用花青、石绿、朱砂、赭石诸色进行敷色,效果清丽、润泽而沉稳。

  朱天杰先生出身书香门第,家学渊源深厚,视野亦开阔。他在情感上对笔墨传统非常尊崇,在理智上更认同现代绘画观念。他借鉴了文人画的某些趣味,但在创作中不以“古意”为终极追求目标。他的作品既有古典图式的影子,又有现代构成的魅力。读他的画,当然可以获得审美愉悦感。在“畅神”之后,我们还可以获得其他心灵上的启迪。

  作者系美术学博士、《中国美术馆》执行主编

  卧游

  ——朱天杰的山水文气

  贺疆

  画作,是画家的心印。

  朱天杰的山水充满文人气息,是他个人气质的物化外相,也是我手写我心的自然流露。在浮躁当下,人们在追寻诗意和远方的时候,他的山水恰恰凸显了山水卧游的本性。

  魏晋时期以降,作为时人欣赏山水画作并得以骋怀悟道的方式,卧游,成为中国艺术史与美学更的一个重要命題。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量不能至,心向往之,是谓之卧游。宗炳在《画山水序》中如此描述卧游游的美妙:“于是闲居理气,拂殇鸣琴,披图幽对,坐究四荒,不违天励之藂,独应无人之野……”。自文人画确立以来,几乎与山水画等同。原因无他,盖因山水的蕴藉的哲学思想与文人精神最为契合。是也。虽然卧游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一种现象,但其内涵的山水哲学至今仍有其积极意义和美学价值。

  那么“卧游”的本性是什么?

  “云中锡、溪头钓、涧边琴。此生著几两屐,谁识卧游心?”纳兰词如此阐述卧游心,卧游心是什么心境,他没有明确定义,但答案却呼之欲出。元?倪瓒也曾赋诗:“一畦杞菊如为供具,满壁江山入卧游。”管窥之妙,在于内心的乾坤宇域的宏阔和天地自然人的微妙。卧游之美,在于画面的营造的安静氛围与观者思想的优游,以及与绘者的气息互动。只有卧游以来,卧游的主导者是画前的观者。而实际上,卧游的主导者不仅仅是观者,更是绘者。山水也并非是真山真水,而是绘者心里的理想化山水,其笔下的山水更多地赋予了绘者的心境、情结、态度、境界以及瞬时的悟得。而观者在观看画作时,才会不知不覚地进入绘者设定的情境,从而与观者内心契合,并衍生出种种解读与体验。因此,朱天杰的山水画作是卧游的山水,是他作为一个文人的心灵卧游之旅。

  朱天杰的山水,形制构图是一大特色,不规则的形制,是绘者不拘泥成法的态度,营造透出一孔一窗观世界的意味,暗示出管窥之意。由一斑而及全豹,一眼就是世界,全赖内心一片乾坤。最大程度地彰显出内观与外观的互证,一份哲思一起笔就奠定了基调。

  作为文人的朱天杰,家学渊源,自幼对传统绘画就深谙心中。但他骨子里又有一份创新的因子,于是他的绘画里又吸纳了很多西画的元素。东西技法统御于尺幅之内,却点墨运笔转捩极富张力。常常不经意处淡淡一笔,耐人寻味。观其画作,构图奇、散点的透视、油画的笔触,但材质是国画的、功力是传统的,更重要的是基调是东方的画作传达出的气息是文人的。雅静、幽远,是朱天杰山水画作的突出气质,反映出他在创作时的内心世界。苏利文说,文人画的笔墨往往是未受外界干扰的真诚之心的表现”。这份真诚之心,于朱天杰面言,是对自然的由衷的热爱与欣赏,是他心中山水的写照。

  画中之山水,犹文中之散体。散体之境在于形散而神不散。同样,山水佳构在于形异而质同。朱天杰的山水,色彩酒脱,用笔顿挫,简阔疏朗与粗墨勾勒相间,山体山势的嶙嶙逶迤与江河溪水的寥落就这样施施然铺展开去。以文人之雅意, 浇胸中之块垒。一山一水、一石一木,皆是学问。用墨设色、布局运笔,全赖气骨。不刻意求工,但彰山水之气。不泥古设色,但至色泽半润。不追皴擦厚重,但求冲淡平和。端得是画同其人,诚不我欺。

  山水画家最突破不了的是在艺术上追求自然。而朱天杰恰恰反其道而行之,他把山水画变成了自然。这份自然是他的自然心,是他的文人的平和气质。其笔下山水,不画于“象”,属于自然再造。脱离惯性规律的山水造型,画意不画形,反而接近了中国画笔墨艺术的本质。源于活生生的山川地理,经过他的生命体验的浸润后,宏宇豪迈的情怀与清淡宁静的性格就这样腾迁着他的笔墨。品读其山水,总生出溪山虽好,清兴悠远的感慨。笔下山水,终究是心中有丘壑。

  卧游的本性,是山水在内心的投影。读朱天杰的山水艺术,不由得想起宋代禅宗青原行思法师说的参禅三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水。

  (作者系策展人、美术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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