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网安备 32031102000486号盼望着,盼望着,秋风来了,秋天的脚步近了。天气开始微微转凉了,没有了夏天的干燥,空气开始润起来了。天气一凉,雨也渐渐开始多起来了。我从屋里走出,拿了一把伞。
天渐沉,云层低叠,像是一块浸透水的黑灰色抹布,缓缓地压向城市,风夹杂着凉意,穿梭在街巷之间,摇动树叶,揭起衣角。我站在门口,静静等待,一场雨,既将来临。
起初,只是试探性的几滴雨点,轻敲窗棂,如指尖轻叩钢琴,清越而稀疏。接着,雨丝渐密,由细针般的雨线织成一张朦胧的网,笼罩着远山、近楼、街道与树梢。雨声渐渐由零落转为连绵,沙沙、淅淅、哗哗——像一首渐入高潮的交响乐,从轻柔而和缓的序章,走向深沉的高潮。我撑开雨伞,走出家门,步入这场来自大自然的洗礼。雨滴打在伞上,如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拍,节奏分明,又似低语。地面渐渐泛起薄薄的水雾,像大地呼出的呼吸。积水处,雨点落下,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如同无数个微小的宇宙在瞬间诞生又消逝。街道两旁树的叶子被洗得发亮,青得直逼你的眼,绿得通透,仿佛刚从夏日烈日下解脱,重获了新生。
路边,孩童们正赤着脚在踩水,笑声清脆,溅起的水花玉珠般四处飞散,坠到水面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一位老人搬了椅子,坐在屋檐下,手中捧着一杯热茶,出神地盯着眼前的雨幕。
哦,那是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是一名农技师,投身农业已经有几十年了,现在70多岁,还在坚持着自己的工作。夏日,太阳在空中高高挂着,曝晒着大地,地面上的泥土被太阳烤干了,大地如龟壳一般布满裂痕。田地里的苗被太阳烤得也开始有些蔫蔫的了,无力地向下垂着头。爷爷站在地里,手中拿着一根水管,向菜苗浇灌着清凉的井水。太阳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被晒得黝黑,随着眉头的皱起,脸上的皱纹也爬满了,还沾了些浇水时被溅起的泥点,手上也沾满了泥水,汗水顺着他的发梢缓缓渗出,慢慢润湿了花白稀疏的头发,顺着额头,流到鼻梁,又沿着下巴,爬上脖子溜到手臂,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身上一时分不出到底是井水还是流淌的汗水……雨在我面前下着,模糊了爷爷的轮廓,我的眼睛有些发酸了,撑开遮阳伞,走进田里,走到爷爷的身边,为爷爷挡住了毒辣的太阳,爷爷察觉到我走近了,转过头,冲我笑了笑,收拢了水管,以免溅到我的身上:“快走,快走,我都这么老了,我用不着打伞,田里的蚊子多,别咬着你。”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唉,最近老不下雨……”
“啪嗒”一滴雨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回过神来,换了只手打伞。
雨,不只是天气,它也悄然连接起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那根柔软的线。雨势渐小,云层裂开一条缝隙,一缕阳光斜斜地洒下,照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泛着微光。空气清新得像是被重新过滤过,夹杂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彩虹未现,但心已晴。
我收起伞,任微湿的风拂过脸庞。一场雨,来得从容,去得安静。它不喧哗,却洗尽了尘垢,也洗去了心头的浮躁。原来,观雨,不只是看天象,更是看心,看它如何在喧嚣中沉静,在无常中安然。雨停了,世界仿佛被重新命名。而我,也在这场雨中,被润泽了一回。
指导老师:丁长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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